陈溪走进自己办公室的那一刻,眼泪突然掉了下来。
她也搞不清楚,这是为自己难过,还是为米师傅他们,或者兼而有之。她突然憎恨起自己的职业,但手上并未停顿,擦干眼泪,将文件上的名单迅速抄下来,进入公司的人事系统,将这些人的人事信息都调了出来,做了标注之后,将他们划为几组,排了个先后顺序……这一切,几乎是一气呵成。
接着,她调整了一下呼吸,给自己以前公司的同事打了个电话,他现在正好负责华北地区的人事咨询服务,陈溪请他帮忙看一下,有哪家酒店或酒楼有意请中餐厨师班子。
最后一个电话,她再一次接通了范建山的办公室,刚刚跟他打过交道,想不到这么快就真的有事求到他了。她用同样娓娓动听的声音求范建山帮忙,明天一早安排保安在中厨房边上驻守,以免厨师闹事或毁坏公物,同时需要另一队人马陪着离职的厨师办理手续,并“护送”他们离开山庄。
范建山满口答应,通话末尾,提出找天约陈溪一起吃饭,陈溪含糊地应允,她现在只能先“借力打力”,至于以后的事,走一步看一步。
第二天上午,按照陈溪列的名单及顺序,米师傅及头锅、头砧师傅先被请到了她的办公室。短短的二十来分钟,陈溪的冷脸与三位师傅怒目之间的空气中,夹杂了惊异、愤懑与无奈,他们最终在陈溪事先打印好的、一模一样的辞职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签好字的辞职书,立即被Angela收走,和员工档案里他们之前签订的劳动合同比对签名字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