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顼也不悦的问道:“卿这不是反对,又是什么?”
石越欠身答道:“谋国如对弈,未虑胜先虑败。若保马法之利,臣虽愚亦知,然其可能出现的弊端,亦不可不察。臣非反对保马法,而是希望能谨慎从事。臣列举可能出现的弊病,是希望执政能够三思,想想施行二法后,可能出现的这些弊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,和取得利益相比,孰轻孰重。万一弊病尽现,而利不能收,又当如何。臣虽然不能未卜先知,但知道用兵与谋国,都要先庙算廷议,趋利避害,庙算之时,害与利等,亦不当实行。现在廷议二法,丞相言其利,微臣言其弊,陛下与诸大臣可以权衡利弊。臣拾遗补缺而已,非敢决断机务也。至于市易法,臣以为有百害而无一利,实不足道。”他说来说去,其实还是反对,不过是说得委婉一点,表明自己并无成见,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。
石越虽然刻意表明一个委婉的态度,但文彦博、吴充却没有这么多顾忌,各自出列,断然说道:“臣等反对保马、市法二法之意甚明。”二人这一句话中,竟是对石越的委婉也颇有不满。
接下来便是王安石新党与文彦博等人唇枪舌剑,新党大谈二法之利国利民,可以为国家省多少开支,可以如何方便百姓;旧党则无非说君子不言利,为政在清要,二法事繁弊多,说不扰民,是自欺欺人,说到利国,则未见其利,先见其害之类。双方争执不下,一直辩到中午,也没有议出个结果来。石越只袖手旁观,不发一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