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吉夫斯,”我魂不守舍地说,“知道吗?罗德里克·格罗索普爵士也要到威克姆夫人家里做客。”
“是,少爷。少爷用完了早餐的话,我可以撤下了。”
态度冷傲,毫无同情心,一点儿也没有让人喜闻乐见的同仇敌忾的精神。不出所料,得知蒙特卡洛之行取消之后,他果然不高兴了。吉夫斯秉持小赌怡情的观念,我知道,他老早就憧憬着在牌桌上碰碰手气。
但咱们伍斯特懂得不动声色。对于他不合时宜的情绪,我故作不知。
“收拾吧,吉夫斯,”我傲气十足,“你忙你的。”
之后那几天,主仆关系继续这么别扭着。每天早上他给我端来早茶,总有点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。23号下午开车前往斯凯尔丁斯的时候,他仍然若即若离,一路沉默不语。到访的第一晚,他给我准备晚餐礼服,在给我系礼服衬衫饰纽的时候,明显是在赌气。总而言之,我心里异常不是滋味。24号早上醒来以后,我躺在床上,决定为今之计,只有把事情对他和盘托出,期望他善良的天性能占上风,最终达成和解。
话说我这天早上觉得美滋滋的,因为一切顺风顺水。女主人威克姆夫人一管鹰钩鼻,神似阿加莎姑妈,按说会让我浑身不舒服,但她对我的到来表现得还算亲切。她的千金罗伯塔更是热情洋溢,不得不承认,我的心弦忍不住有些颤动。至于罗德里克爵士,我们简短地寒暄过,他看来感染了欢乐圣诞的气氛,看到我的时候,他嘴角像是抖了一抖——估计就是他的“笑”法吧,然后说了一句“哈,年轻人!”虽然口气算不得热络,但好歹开口了。在我心中,这已经无异于狮子和羔羊同卧了[2]。